每次經過中環街市,看見那裡的鴿子飛來又去,飛去又來;棚架搭完又拆,拆完又搭,總不免慨嘆。它的保育過程實在面對太多波折,以致當市區重建局宣佈,在今年第3季重新營運這座三級歷史建築時,竟讓人有點難以置信。
故事得由香港開埠說起,當時大量華工來港,聚居中上環一帶,因應他們的需求,中環海傍一帶出現華人市場攤販,即中環街市的前身。至1842年,第1代中環街市於現址開業,後來幾經修建,於1939年改成現時的樣式,是為第4代中環街市。
第4代中環街市為摩登流線型建築,簡潔實用。整棟大樓高4層,頭3層為街市,可以容納逾200個攤檔,一度聚集全港最齊全最新鮮的食材,當時上至豪門大族,下到尋常百姓,皆光顧中環街市。前港督戴麟趾爵士甚至說,中環街市為當時全東南亞最大的肉類市場。
奈何中環的金融商業區逐漸吞沒住宅區,中環街市的生意因而大減,終在2003年結束營業。緊接着就是長達18年的,說遷拆不遷拆;要保育不保育的混亂時期。今年總算有個定局,真的是守得雲開見明月了。
然而想深一層,是否真的「見月明」呢?關鍵還是看保育成果。最讓攝影愛好者關注的,當然是水磨石梯——那條為鍾文略、何藩、邱良、麥烽、趙羨藻等一眾攝影名家,帶來無數經典作品的水磨石梯。怎樣呢?基本上予以保留,略為遺憾的是,為符合今天的安全標準,兩旁加裝了金屬扶手欄杆。保育難免有所讓步,但最後到底會讓步多少呢?想到此處,不自覺又忐忑起來。